葡萄园是葡萄酒的基础,这是毫无疑义的。但理解有关葡萄酒方面的词与葡萄园也有关系,便非常有意思,Chateau和Domaine就是两例。Chateau在中文里翻译为“酒庄”是人所共认的。Domaine则不然,有翻译为“酿酒人”的,这显然没有完全表达出Domaine的含义,因为酿酒人容易与“葡萄酒业者”(Vintner)、“酿酒师”(Winemaker)混淆,而且Domaine显然有比酿酒人更多的含义,因此我译为“酒侯”。但真正理解Chateau和Domaine的意义,是从葡萄园那儿得到的启发,由此可见葡萄园的重要作用。
玛歌酒庄
Chateau似乎是定义非常清楚的词。根据杰西斯•罗宾逊(Jancis Robinson)1999年第二版的《牛津葡萄酒词典》,“Chateau法文意思可以指‘城堡’。在葡萄酒用语中,Chateau一般指一个种植葡萄、酿葡萄酒的庄园,包括葡萄园、酒窖,常常包括葡萄酒本身,以及地产上的任一建筑或多栋建筑,这类建筑可以从不复存在到最基本的简易房屋,以至玛歌酒庄(Chateau Margaux)的豪华经典建筑。这个词在波尔多最常用,波尔多第十三版的《Feret指南》中列举了七千个Chateau。虽然这个词成为惯用仅仅是在十九世纪下半叶,并且是随着那些顶级酒业者可以盖大型居住建筑而来的。例如1855年进行分级时,梅多克(Medoc)、格拉夫(Graves)和苏玳(Sauternes)的原始79个葡萄业主中,只有5个是以Chateau列入。波尔多的葡萄酒业者迅速理解到Chateau这个前缀词的价值,并且一直采取重新对产业命名,特别是将姓作为后缀;如荔仙酒庄(Chateau Prieure-Lichine)等。Chateau这个词在波尔多以外并不是没有用,不过,这个词主要是在法国使用,但有时法国以外也有用。根据法国法律,Chateau只能用于土地的一个特定地块,这意味着这块地完全可以合作操作,如生产一种标为Chateau的葡萄酒。一些生产者以产业的名字生产多种葡萄酒,但保留Chateau这个词用于最高档的酒。”
由此可见,波尔多Chateau的特点是自有葡萄园就环绕在酿酒坊及居住建筑的周围,因为Chateau是指某一地块。Chateau意为种植葡萄和酿造葡萄酒的产业集成,包括葡萄园,酿酒坊,以及在产业上的居住建筑,这种建筑后来设计宏伟,如城堡一般,也是Chateau一词的原源。理解Chateau的最典型例子是波尔多五大顶级酒庄之一的拉图酒庄。在葡萄园环绕中的是酿酒设施,而不远处则是拉图酒庄和拉图闻名的标志Saint-Lambert塔。在波尔多的长期发展中,Chateau形成声誉价值,成为高档葡萄酒的象征。
Chateau的商业特征是不拥有其它产业,就是说一个酒庄不拥有另外一个酒庄。因此,波尔多葡萄酒业发展到后来是以控股公司的形式拥有更多的酒庄、产业和波尔多以外的产业。例如,随着木桐酒庄(Chateau Mouton Rothschild)的成功,庄主菲利普男爵在葡萄酒业上扩大发展时成立了一个控股公司Baron Philippe de Rothschild SA,在这个公司旗下拥有多个产业。
Domaine则不同。Domaine是勃艮第的习惯称法,法国其它葡萄酒产区也使用这种称谓。在杰西丝·罗宾森的《牛津葡萄酒词典》中对这一词汇解释非常简单,“Domaine,法文词,指一处产业特别指勃艮第种植葡萄和酿葡萄酒的产业。”由于解释过于简单,在理解这个词时各有不同。再看佛兰克·舒马克(Frank Schoonmaker)1965再版的《佛兰克.舒马克葡萄酒百科全书》,“Domaine指拥有葡萄园或葡萄园组成一个单一的资产或产业,尽管这些葡萄园可能或不一定广泛分布在不同的镇区,并有不同的葡萄园命名。一个单独的勃艮第Domaine可能在香贝丹(Chambertin)、伏旧园(Clos de Vougeot)、科尔登(Corton)和蒙哈榭(Montrachet)拥有不同的葡萄园,但葡萄酒是绝对分别酿造,并在销售时标明不同的葡萄园法定产区,而Domaine的名字仅仅作为酿酒者,而不是葡萄酒的名字。”
Domaine是指种植葡萄和酿造葡萄酒的产业,但不必集成。也就是说,Domaine的葡萄园可以是环绕在酿酒坊周围,也可以在远离酿酒坊的地区。Domaine可以只拥有一片葡萄园,如Domaine du Clos des Epeneaux;可以拥有数片顶级葡萄园(Grand Cru),如世界最著名的罗曼尼·康帝酒庄(Domaine de la Romanee-Conti)拥有七片顶级葡萄园;也可以拥有包括不同等级的多片葡萄园,如Domaine Joseph Drouhin拥有不同子产区的多片不同级别的葡萄园,顶级葡萄园(Grand Cru),一级葡萄园(Premier Cru)和村庄级(Village)葡萄园。
约瑟夫杜鲁安酒庄(Maison Joseph Drouhin)是勃艮第著名的葡萄酒经纪(Negociant),在发展中进而逐步拥有葡萄园,在酿自有葡萄园酒的同时,还继续购买其它葡萄园的葡萄酿酒或购买原酒装瓶销售,所以销售的葡萄酒品种繁多,几乎覆盖了勃艮地北自夏布利(Chablis),跨夜丘(Cote de Nuits)、伯恩丘(Cote de Beaune)、夏隆内丘(Cote Chalonnaise)和马贡(Maconnais),南至博若莱(Beaujolais)不同子产区不同风格的葡萄酒。
由此可见,Domaine意指一个拥有葡萄园的葡萄酒公司。只不过葡萄酒业的发展比工业革命早了上千年,那时还没有公司这个词,所以便发展出Domaine。英文的Domain有土地拥有者的意思,法文的Domaine在葡萄酒业中便指拥有葡萄园。既然法文用不同的词,在中文中应译出相应的词,所以译为“酒侯”。
由于一般Domaine拥有不同的葡萄园,所以勃艮地的分级便不以Domaine为对象,而是以葡萄园为对象。这就是勃艮第分级与波尔多分级的区别。在勃艮第最常见的是不同的Domaine共同拥有一片葡萄园。实际上,各个Domaine的酿酒技术和酿酒设备是不同的,用同一葡萄园的葡萄酿出的酒质量也不同。因此,对勃艮第的酒除了要了解顶级葡萄园、一级葡萄园外,还要了解顶级的Domaine,这就是勃艮第葡萄酒体系较为复杂的原因。
由于勃艮第人认为土地是决定葡萄酒的重要因素,所以,勃艮第酒标上最大,最显眼的酒名是以土地命名的,而代表酿酒人的Domaine则一般出现在下面,并以小字出现。此外,在勃艮很少有酒园叫Chateau,而是叫Clos(指围墙围起来的葡萄园,勃艮第很少有波尔多那种大建筑)。当然,对于Clos这个称呼,波尔多也有使用,但很少见。
波尔多人则不然,他们当年在贸易中赚取大量财富,为了显示财富,他们建造大量的宏伟建筑,称之为Chateau(传统意义上,用这个词的酒庄必须有座雄伟的酒庄城堡,而且这个词是为波尔多葡萄酒而诞生的)。Chateau这个词为波尔多那个辉煌年代所取,如今影响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