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啤酒早在殖民时期早期就出现在美国,但 20 世纪初的禁酒令几乎使美国所有的啤酒厂都关门大吉,在废除禁酒令后,一些大型啤酒厂又逐渐主导这个行业,直到 21 世纪,一小部分美国人不再甘于传统的工业化生产的啤酒,才开始出现了新兴的小型啤酒厂和精酿啤酒馆,它们又组成了协会自称为“精酿啤酒”,以区别于较大和较老的啤酒厂。
大型啤酒厂所酿造的最常见啤酒类型是美式拉格啤酒,而小酒厂受到 Michael Jackson,Charlie Papazian 和 Fred Eckhardt 的影响,开发出一些美国特有的啤酒类型,包括美式淡色爱尔啤酒(American Pale Ale),美式IPA(American IPA )等等。
这是我们之前读到的一些关于美国精酿啤酒简略发展史中,最常见的描述。实际上如果我们去翻阅美国精酿啤酒的发展史,也确实跟国内当前所经历的状况很相似。我们以前已经有过很多文章来介绍这一情况,今天就不再过多废话。我们换个角度,从美国发展出的属于自己风格的啤酒入手,来探讨一下中国的下一步。
1 美国的简要发展
美国家酿啤酒开始于 1978 年,卡特总统颁布法令,规定在家自酿啤酒是合法的,北加州的 New Albion 和 Sierra Nevada 这样的小型啤酒厂纷纷涌现出来,在 20 世纪 80 年代,啤酒的产量和利润又迎来新一波增长,这种态势延续了三十多年,直到现在。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精酿啤酒业的复苏使美国现在拥有超过 4600 家精酿酒馆、小型和地区化的啤酒厂,他们根据当地的啤酒花资源和各种原料酿造出各种样式的啤酒,还包括各种欧洲传统风格的啤酒。然而,美国啤酒的大部分销量仍旧属于国有和跨国啤酒巨头所生产的淡色拉格啤酒。
精酿啤酒的成功促使大型啤酒厂也纷纷向小型啤酒厂进行投资,如 Widmer Brothers 和 Goose Island 等不少典型案例,都使大型啤酒厂的产品更加多元化。
在高端啤酒市场销售额增加的同时,普通和廉价啤酒的销售额在降低。大型啤酒厂之间也出现了大量的商业合并,以巩固自己的地位,Anheuser-Busch 与 InBev 合并形成 Anheuser–Busch InBev,Molson Coors 与 Miller Brewing 合并形成 MillerCoors,然后就是一直到现在都没完成的“世纪并购”。
在大酒厂尔虞我诈的并购中,小酒厂趁机蓬勃发展。到目前为止,美国小酒厂数量已经有近 5000 家,持续刷新着历史新高。而支撑这个数据的大前提,就是丰富多彩的啤酒种类。
2 BJCP
啤酒种类的分类方法有很多,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是最权威的那一个。但是通用的标准还是有一些的,比如在各种啤酒比赛中常用的BJCP(Beer Judge Certification Program)标准。
对美国来说,精酿啤酒爆发的一个重要因素来自于啤酒种类的增加,而细究其根源,又离不开象征着奔放与热情的美国啤酒花被大量运用。所以有人说,美国人的创新,就是把欧洲传统风格的酒,投入美国的啤酒花,就诞生了一种新的风格。这句话对不对呢?下面我们就根据 BJCP的啤酒分类标准,梳理了一些美国诞生的啤酒种类,看看有多少美国人创造的啤酒风格。
3 美国发展出自己的精酿啤酒
奶油爱尔(Cream Ale)
奶油爱尔是一个在北美地区诞生并曾流行一时的风格,同时也是在市场中一个标准的拉格啤酒……嗯,一个叫做爱尔的拉格啤酒。它到底是拉格还是爱尔呢,可能是啤酒界的中最难回答的问题。酒精度通常在4.2 – 5.6%。
美式小麦 (American Wheat Beer)
本文第一个被美国酒花“蹂躏”后变身的风格出现了。美式小麦和德国小麦啤酒相比突出酒花特点,降低酵母特征。没有德国小麦啤酒的香蕉味和丁香味,小麦味道占麦芽味主导。酒精度通常在4.0 – 5.5%。美式小麦的代表作很多,Bell's、Widmer、Goose Island 等酒厂的作品目前在国内也都能买到。
美式淡色爱尔 (American Pale Ale)
又是一个被美国酒花调戏后所诞生的风格。与英式淡色爱尔啤酒不同,美国的版本突出了新世界酒花品种的特点,柑橘,花卉,树脂,热带水果的味道非常强烈。平衡性和回口也更倾向于酒花而不是麦芽的味道。可以看作英式淡色爱尔使用美国本土的原材料(啤酒花、麦芽、酵母和水),经改良后诞生的一种现代美式精酿啤酒风格。在IPA爆炸性的受欢迎以前,这是传统意义上最知名和最受欢迎的美式精酿啤酒。
美式琥珀爱尔(American Amber Ale)
这个风格由美式淡色爱尔发展而来,在一些地区被简称为红色爱尔。除了具备美式淡色爱尔的香气与风格之外,增加了焦糖的味道,酒体也更加饱满,颜色也更深。
美式棕色爱尔(American Brown Ale)
当然,颜色还可以再深一点。在传统英式棕色爱尔中加入美式啤酒花,就可以变成这种新的风格。它比美式淡色爱尔和美式琥珀爱尔拥有更浓的巧克力味和焦糖味;比英式棕色艾尔更苦,有更饱满的麦芽体现,以及更多的啤酒花味道。通常酒精度较高,有美式/新世界酒花特色。
美式波特(American Porter)与 美式世涛(American Stout)
这两种风格都是由其英式同名啤酒经过美国精酿的重新定义演化而来。大体说来,美式波特和美式世涛拥有比其英国表亲更烈,也拥有更多的烘烤味以及更多啤酒花的特点。所以不用太多讨论,这两种风格一定是在美国人“借鉴”而来的。
加州蒸汽啤酒(California Common)
这是典型的美国原创风格,起源于美国西海岸,最初酿造于淘金时代的蒸汽啤酒。传统上使用大型浅层开放式的冷却槽发酵,是利用旧金山海湾地区凉爽的环境温度用来解决制冷的难题。采用拉格酵母发酵,该类酵母是通过精心挑选,在相对较高的温度环境下发酵出相对清澈的啤酒。
它是很多美国人生命中的一部分,甚至因为这款酒改变了人生轨迹,比如这种风格的创始者,Anchor 酒厂的前任总酿酒师 Mark Carpenter。
美式IPA (American IPA)及 特种IPA(Specialty IPA)
我们进入到了重头戏,也是被探讨次数最多的一个部分。IPA是印度淡色爱尔的缩写,是英国人殖民印度时期诞生的一种啤酒风格。相传,为了防腐,这种风格的啤酒加入了大量的啤酒花。而美式IPA则加入了大量美式啤酒花。之后,爆炸性的味觉体验使其风靡了全世界,带来了精酿啤酒运动。也带来的一系列特种IPA,比如比利时IPA、黑色IPA、棕色IPA、红色IPA等等。所以不用怀疑,这些肯定都是美国人民依仗啤酒花的改造版本。
从某种意义上说,“IPA”三个字母已经不再是“印度淡色爱尔(India Pale Ale)”的缩写,而是一个新的,单独的词汇。
双料IPA(Double IPA)
美式 IPA 风靡之后,美国精酿啤酒酿酒师在 90 年代中后期试图超越极限,然后就开发出了双倍 IPA 的风格,以满足酒花爱好者们对浓烈酒花味道的追求。在2000年以后,双料IPA逐渐流行,并成为了精酿界的主流酒款,而且还带动了一系列IPA风格的创新。所以它是美式IPA的衍生版本。
美式烈性爱尔(American Strong Ale)
这个风格从美式琥珀爱尔发展而来,也有人叫它双料/帝王琥珀爱尔。一般来说不如美式大麦酒那么浓烈复杂。比美式IPA或者双料IPA更偏重麦香,比英式烈性爱尔更偏重酒花味道。
美式大麦酒(American Barleywine)
不用问,和其他很多美式精酿风格相似,美式大麦酒也是源自英式的版本,但是使用了美国产的原料,表现出了很强的酒花风格。和英式大麦酒相比,美式版本的大麦酒偏重于酒花的苦味,味道和香气,一般都会突出美式酒花的特征。
4 总结一下
美国本土的原创啤酒风格:奶油爱尔、加州蒸汽啤酒
依据欧洲啤酒创新的风格:美式小麦啤、美式淡色爱尔、美式棕色爱尔、美式波特、美式世涛、美式IPA 、美式大麦酒
依据现有美国啤酒延伸的风格:美式琥珀爱尔、特种IPA、双料IPA、美式烈性爱尔
可以看到,本土原创风格并不是现在流行的趋势,根据欧洲啤酒创新而来,并且延伸的新风格才是世界主流。
这对于我们最大的启发是,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足够有中国特点的酒花、麦芽、酵母等原料,并且用好它们。中国也能在未来的世界啤酒中占有一席之地。
好像还忘了什么
对,还有这两个
美式淡爽拉格(American Light Lager)与美式拉格(American Lager)
这两类啤酒我们就不过多介绍了,这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啤酒。你可以说它是美国原创的风格,也可以说是根据皮尔森改造的,不过这是精酿啤酒与美式酒花之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