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酿酒师’在印象里面要到世界各地的葡萄园提供咨询,灌注自己风格特色给葡萄酒,让每款有着‘飞行酿酒师’指导的酒款都有无可挑惕的水准,整齐划一的风格。
‘No,我本身没有自己的特色,我的工作是要找出当地的特色让他鲜明出来。’飞行酿酒师 Alberto Antonini 如此的回答。
有幸可以遇到世界知名的飞行酿酒师,还是 Winemakers’ winemakers 的 top 5,当然把心中的疑问倾巢而出。正如他所回答,我自己本身没有特色,是把当地的品种风土特色表现出来,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因材施教、因地酿酒’吧!
Antonini 继续说道,一个好的酿酒师,是要能尊重大自然,思考生态的永续经营。看看森林生态,没有人为的灌溉施肥,却能够千年万年的生生不息,因为植物需要的不外乎阳光、空气与养份,当一个生态能够形成一个自我供应的循环,那它就能生生不息。葡萄园亦然,现在的葡萄园要除虫灌溉,因为生态被破坏,土地上只有葡萄树,无法形成错纵复杂的生态循环,所以需要仰赖人为的除虫施肥,所以我们尽量让葡萄园可以自主形成一个自我形成的生态,这也是最近常听到很多义大庄主常提到的 Cover Corp,这字眼该怎么翻,间单说是”覆盖作物“,但其内涵是饱含了土地的养分、土质的活力、水分、昆虫、野草等等的生态循环平衡,要一言以概之的翻译,就交给有缘人吧!
为了要找寻每块土地的特色,Antonini 还提出了 Micro-Terroir,我们知道 Terroir 是一块与众不同风土条件的地块,而 Micro-Terroir 更是其其中一小块更独一无二的风土条件。就像 Antonini 这样举例,不同牛肉的部位就像不同的 Terroir,但是即便菲力也有不同小区块,油花肉质也会有所不同,所以他的酒款更专注在Micro-Terroir 更精确地表现风土。
听着大师开释,总是要聚精会神,但是看着甫上桌的舒肥纽约客诱人油花,不自禁的口水直流,试着转移话题‘这么 Micro-Terroir 的葡萄酒,是应该细细独自品尝呢?还是可以搭配食物饮用?’
‘我的酒款表现的是风土没错,但目的还是要为了搭餐。’其实我就等这一句话,才敢在大师面前大快朵颐,把牛排吃得吱吱有声,边把 Vigna delle Conchiglie Sea Shells Vinyard 100% Sangiovese 红酒喝得啜啜有声。几块肥美可口的牛肉下肚之后,才发现把 Antonini 一个晾在那边怪不好意思,赶快临机一动丢出一个问题‘很多人常说意大利酒在尾韵之处容易有苦味,我认为是因为为了让味蕾回到最初,所以每一口佳肴的入口都可以彷如第一口咬下的美味,以你酿酒师的角度来看是这样吗?’
以为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他简单回答完之后,我又可以继续趁热吃我的美味牛排,继续品尝 Marmoreccia 100% Syrah 红酒,但总是事与愿违,他突然有兴致地提到‘苦味,我会说这是”缺少甜味“,这是一个相对性的问题。当习惯了一些带有甜味的酒款后,可能像习惯于一些来自新世界受市场欢迎的酒款,会自然而然把这甜味当作葡萄酒甜度的基准,而意大利酒,或是说我酿出来的酒,是要表现出当地风土特色,所以你认为的苦味只是缺少甜味,而如此也是最可以体验到 Terroir 的方式。’
‘像你所说的,新世界的酒款会因为 R.P. 的评分而有所改变,更加浓郁、强调木桶、霸气的单宁但又陈年的公式总是高分的保证,你曾想过为了高分而去因应酒评家的要求或是市场的方向吗?’我继续边品尝著油花边继续问到,但不忘喝一口 Chianti Riserva DOCG Vigna del 1928 红酒。
‘并不是因为市场需求什么我就去酿造什么,如果造成市场的方向去走,那这酒厂的特色等于死了无异。举例来说,每个世代都有其音乐的风格,民歌盛行的年代,多数人纷纷投效到民歌的创作,Rap 的时代当然也不乏多数音乐人为人赶流行而往 Rap 发展,但是这是一种流行。伟大的作曲家像是莫札特、贝多芬,他们并不会去探询市场喜欢什么样的乐风,而去创作受欢迎的乐曲,也所以,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乐章才是永垂不朽的音乐,是不退流行的音乐。’Antonini 仍旧以一贯内敛但有深度的方式回答著。
这顿饭吃得格外辛苦,牛肉好吃的没话说,葡萄酒也需要屏气凝神的品味,还要动头脑享受大师的醍醐灌顶,这真的是一顿意大利式的如沐春风,饱足了胃口,也满足了脑子。